[与君别]苻坚x王猛
苻坚x王猛(字景略)
“丞相不必行礼！”苻坚快步上前，把王猛按回床上。
王猛艰难地抬起手，朝苻坚拜了拜，说道:“微臣参见陛下。”
明明前几日王猛因他大赦天下而上谏，虽难掩病重却精神尚佳。没过几日，病情反而急转直下，好像之前的都是回光返照。
“微臣年老病重，难再处理政务，丞相一职……应当交与有才之人了。”王猛闭上眼睛，没忍住两声咳嗽，“大秦咳……咳……大秦人才辈出，必有可辅佐陛下之人。”
“不再有如丞相者。”苻坚看着他说道，“我得遇丞相，如玄德之遇孔明，乃一生之幸。”
王猛深吸一口气，仿佛又多些力气，说道:“猛追随陛下十余载，未尝后悔。承蒙厚爱，多有奸邪小人构陷于臣，多谢陛下不疑，反赐臣种种殊荣，臣无颜受之……”
“何来无颜？景略替朕整顿吏治，荡平西陲，扫灭前燕，桩桩件件，朕都记在心中。坚初见丞相，便如见故人。桓公有管仲，而我有卿。”苻坚字字殷切，想要挽留正在流逝的什么。
王猛露出了卧病以来少见的笑颜，“景略……幸甚。陛下愿放权于臣，臣方能有所作为。”
“猛之于我，更胜子牙之于武王。”
苻坚握住王猛的手。
屋内一时安静下来，只檐下的燕子叽叽喳喳。王猛的手一点点放开，就在快要滑落的刹那，又猛的攥紧。
他睁开了眼，道:“臣还有一事。”
“丞相说罢。”
“晋虽僻处江南，然上下安和，终归是华夏正统。北面尚有羌胡等族为患，应先除之以利国家。臣死后，陛下切莫急于攻晋……”
“朕知道了。”
“切莫攻晋……”
燕子叽喳声停，忽扇动翅膀，飞向远处。王猛话音未落，人已闭眼，右手从苻坚手中滑落。
苻坚久坐未动。半晌，才缓缓起身走至院外，太子宏早于此等候。
“丞相可好些了？”太子宏问道。
“王公……去矣。”
四下皆惊，忙跪拜道:“陛下，节哀。”
苻坚一再摇头，只对太子说道:“天不欲使吾扫六合而平天下，何夺吾景略之速也。”
群臣默然。
“父皇英明，必能一统江山。”太子宏说道。
“景略已失。”苻坚难掩悲意，望向刚刚燕子飞离的那个方向，喃喃道：“吾定不负所望。”
